继母虐待7岁女孩致死，应该构成虐待罪、故意伤害罪还是故意杀人罪？

【新闻报道】

中新网长治2012年5月18日电(李新锁)：18日，7岁女童申潇然已经离开这个世界12天。在山西长治市平顺县，申潇然的奶奶陆续给孩子买来书包、书本、鞋袜等祭品。记者从当地警方获悉，目前，申潇然的继母涉嫌虐待幼童致死，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据介绍，申潇然10个月大时，亲生父母离婚。此后，申潇然由奶奶抚养长大。

2010年10月，申潇然继母李某带着一个男孩和申潇然父亲申二刚组合家庭。在此之前，申潇然由奶奶一人抚养长大。

申潇然的奶奶表示，自从李某进门后，对丈夫动辄打骂，对自己也极为不恭，摔盘子摔碗之类的事时有发生。

此后，李某在县城租赁一间店铺做生意。据了解，在进入申家的近两年中，李某很少和邻居来往。

2011年6月，李某提出抚养申潇然的要求。直到申潇然死亡，李某抚养申潇然近一年。在此期间，申潇然脸上、脖颈常有伤痕、淤青。

申潇然的奶奶称，在李某抚养孩子之前，申潇然一直由自己抚养，从未见任何异常。然而李某及其亲戚却多次表示，申潇然患有皮肤病，很多伤痕是不小心磕碰所致。

此前，奶奶多次找到李某的弟弟要求善待孩子，并表示愿意领回孩子抚养，遭到李某的拒绝。

奶奶表示，申潇然和继母生活期间，孩子总是躲着自己，即使走在路上看见自己，也不敢主动打招呼。“看到孩子受伤，除了劝说，要求领回孩子，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从来也没想过要寻求法律帮助。”

40余天前，李某带着两个孩子搬到县城租房居住。从此，奶奶很少看到孙女申潇然。在此之前，李某和婆婆在同一个院落生活。

申潇然的大伯申某表示，申潇然的生父申二刚常年在长治市城区运送烟酒谋生。事发时，申二刚不在平顺老家。

5月6日晚8时许，申潇然大伯接到李某电话称，孩子生重病住院，并让家人紧急赶往医院。当他们赶到平顺县人民医院时，孩子已经身亡。

就在申潇然死亡前一天，奶奶再次向李某等人提出领回孩子抚养的请求，未得到任何结果。

18日，在长治平顺申潇然生活了近5年的小屋内，奶奶陆续给孙女买回书包、书本、画笔等物品，甚至还有一年四季的鞋袜。

平顺县公安局表示，事发后，当地警方以涉嫌虐待罪对李某实施刑事拘留。申潇然死亡后，身体有明显外伤。尸检结果显示，申潇然死亡系外伤导致肠破裂感染所致。

目前，李某羁押在长治市看守所，当地检察机关已对其正式批准逮捕。

【事件回顾】

据华声在线报道，“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肤，淤青和烟头烫伤疤痕随处可见，肠子被打断，尸检时腹腔里的血水多得连矿泉水瓶都无法盛下……”近日，一条“7岁女孩小潇然被继母虐待致死”的传闻在华声论坛、百度贴吧和各大微博社区疯传，引发众多网友对小潇然继母李某的强烈谴责。

网帖称，李某虐待该女孩由来已久，“经常用针刺女孩手心、拿尖锥扎其肚皮和背部、用板子打脸、拿绳勒女孩颈部、用火烫女孩臀部，甚至让女孩直接用手攥火球”，不择手段，没有一点人性。

“5月6日，继母残忍杀害女孩后出逃，但很快被抓回来。”发帖人称，小潇然死时“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肤，淤青和烟头烫伤疤痕随处可见，肠子被打断，尸检时腹腔里的血水多得连矿泉水瓶都无法盛下”。

小潇然继母李某的暴行，引发众多网友极度的愤慨。在要求严惩李某的同时，也有网友提出质疑，小潇然被虐两年，周围为何无一人报警？

面对已经离去的小潇然，父亲申某在接受采访时，称自己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但事情发生了，“自己肯定有一定的责任，监护权的责任”。

申某表示，对于小潇然身上的伤，自己“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在他看来，妻子李某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不但打小潇然，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经常挨打。但他承认，到目前为止，儿子身上并无伤情。

知道小潇然经常被打，为何还让李某带？面对质疑，申某给出的答案是“没想那么多”。

在小潇然惨案发生前，她的亲生母亲是否有干预？

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小潇然亲生母亲称，自己曾托付同事和学校老师与申某协商，但遭到拒绝，“后来怀孕坐月子，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最近，她再次收集相关证据向法院申诉，希望要回孩子的监护权，但法院还没受理，小潇然已经离去。

从2010年下半年开始，小潇然经历了两年噩梦般的生活。在这期间，她周围的其他人为何从未报警？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其继母的暴行？

小潇然奶奶是儿子离婚时，力主留下小潇然的人。但她自己也没想到小潇然会这样离去。她称，小潇然继母李某对自己护孩子很是厌恶，“她不但打孩子，还经常骂我”。据其介绍，为了免受争执，李某经常关起门来打小潇然，“外面根本听不到”。

据媒体报道，小潇然就读学校的老师目睹其惨状，曾规劝李某不要再虐待，否则将向妇联请求保护。但李某称妇联没资格管，“弄死她你也判不了我死刑”。

据当地媒体报道，李某将小潇然毒打致死后当晚便出逃，但随后被警察抓捕归案。尸检显示，小潇然是因钝器击伤导致肠管破裂，引发腹腔感染，最终感染性休克死亡。

5月16日，华声在线记者从山西省平顺县公安局刑警队了解到，李某已被以涉嫌虐待罪刑事拘留，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律师说法】

有网友对继母“弄死她也判不了我死刑”的想法提出严重质疑，因为新闻中提到，继母是因虐待罪致死而批捕。因此，很多人想知道虐待罪这个罪的最高刑罚是什么？本案中，继母到底应该构成虐待罪，还是构成故意杀人罪或者故意伤害罪致死？

对此，广东穗江律师事务所李春华律师主要针对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进行比较。首先在量刑方面，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除了量刑方面有所不同外，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在犯罪构成方面也是有区别的。一是主观故意的内容不同。故意伤害罪的故意内容，是使用殴打等手段伤害他人身体，以致发生被害人人身器质性的或功能性的损害的结果；虐待罪的故意内容，是使被虐待者肉体上、精神上受摧残和折磨，行为人并不想直接造成被虐待者伤害的结果，对造成伤害的是持过失心理状态，而被虐待者之所以被致伤，是由于长期受虐待的结果；二是行为的特点不同。从犯罪形态看，虐待行为属连续犯罪，具有经常性、一贯性，这是引起被害人致伤的原因，一次虐待行为不足以构成虐待罪，更不足以造成对被害人伤害；而故意伤害罪则可由一次行为构成。但是，行为人在实施虐待过程中，又以伤害为目的，故意实施伤害行为，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则应定故意伤害罪。

综上，本案应该结合犯罪者的主观故意内容来确定是其是构成虐待罪、故意伤害罪或者故意杀人罪。

◆供稿：李春华律师，南昌大学法学硕士，郑州大学法学学士，广东（深圳）穗江所律师，曾执业于江西（南昌）添翼律师事务所，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联系电话：0755-33564700，QQ：1254733239，http://www.chunhualawyer.icoc.cn